“……”沙克罗现在胸口以下都浸泡在木桶中的热水里,热气不断地上升使得沙克罗在水外的身体部分布满了水珠。
本来应该是十分惬意的泡澡时间,对与沙克罗来说却是有点艰难了;这都是因为凯伊在二人刚刚进入浴室时特别强调了一句:“这里平常都是娼妇在用的,换句话说就是女澡堂。”
“进娼馆还有进女澡堂,这两件我从来没想过的事在同一天发生了,真是太糟糕了。”沙克罗紧闭着眼睛,尽管浴室里只有他和凯伊两人,即使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,因为在心里作用下他总是觉得浴室中弥漫中一股体香(天知道是不是真有)。
另一边,擦拭完身上尘土的凯伊进到了另外一个盛满热水的水桶中,嘴中发出了代表很舒服的哼声:“嗯————舒服啊。老弟,你不要拘束啊。”语气中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有点幸灾乐祸。
“别一口一口老弟,我已经二十五了。”沙克罗没好气地说道。
“二十五吗……”凯伊仰起头来,看向了雾气腾腾的浴室顶部,“我大概也是这个年纪吧,二十五上下;哈,这么说来你我谁大谁小还不好说了。”
然后是一阵沉默。
凯伊又说道:“所以啊,你真不要那么紧张嘛,不会有其他人进来的;更何况有人的时候我都进来过不止一次了,她们也不介意的。”
“但是我会介意,我还会很尴尬。”
“哎呀,沙克罗呀,你早就不是处男了,又不是没有见过;而且,你也很喜欢吧?”
沙克罗让水浸没到了自己的脖子的位置:“我……只和看过冥铃的身体,那也是在结婚之后了。”
“这个和结婚没有关系啦。”凯伊摇起了头,“一切事物都可以是明码标价的,只不过像是冥铃,用金钱是换不来的;而娼妇,就可以,而且还不贵。”
“嘶——呼————”沙克罗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吐了出来,似乎是在平复心情:“你的理论恐怕只在安洛斯城中能用了,但这也不代表它是正确的;我相信大多数的娼妇,尽管是在喜开颜笑,但心中都是不愿意的;所以你所谓的 ‘你情我愿’的交易也不存在。”
“对啊,本来就不存在,但是合理。娼妇也是有选择的,要么是做,要么是死;她们不肯死,为了活下去,当然就要开开心心地去接待和侍奉客人了。”凯伊反驳道。
沙克罗在木桶里站了起来,有些愤怒地说道:“你不要因为不会死就轻易地说出这种话啊!没有人会想死的,死根本就不能被当做一个选项!”
“那么,又有谁能给出第三个选项呢?既然只有一条路可走,到底怎样走才是正确地走法?高兴地,还是唉声叹气地?她们作为娼妇艰难地生存着,你却用怜悯和厌弃地眼神去看她们;你和我,是谁在不尊重?”凯伊反问道,语气中也带着一丝严肃。
一时语塞,沙克罗又坐回了水里。
凯伊也回到了平静地语气:“安洛斯城中发生的事,只有接受和不接受,理由不重要。人是动物的一种,动物改变不了环境才会进化;人,也需要适应。”
“唉——”沙克罗叹气道,“为什么会这样呢,人的命运如此的多变;幸福,是那样的........”
“打住,打住。”凯伊插嘴道,“无病呻吟还是不要了,我都想不明白咱们是怎么开始这个话题的,搞得我好好的心情都没了。”
沙克罗点了点头,将一条热毛巾盖在了脸上,还是止不住的说道:“凯伊,你在安洛斯城待过多久了?”
“三,四年吧。”
“那你什么时候开始和这间娼馆产生的联系呢?”
“一开始就有了,不过,那时候这里还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。”
“你,我还是不得不用这个词,你有可怜过她们吗?”沙克罗有点犹豫地问道。
凯伊将双腿伸出木桶,搭在了桶的边上,头也靠在了另一边:“当然了,命运或许是早就决定好的,但是谁也不该过这样的生活。”
“那你,”沙克罗扯下了脸上的毛巾,“就没有想过去为她们带来些改变吗?还是说你其实并不是那么在意?”
“哈。”凯伊轻笑了一声,“比起你的担心,我可是为她们做了不少事情了。比如说,这个浴室就是我出的一部分钱建造的;诺维列塔里还有一个医生,可以为生病的娼妇治病————我请来的;这里虽然是娼馆,但也是有规矩的,触碰到娼妇底线的客人会被驱逐出去,你说这个规矩是谁定的?我定的!诺维列塔是整个安洛斯城中各个角度上来说都是最正规的娼馆,因为谁?因为我!你说,我做的还不够多吗?”
沙克罗张了张嘴,愣了一会儿才说道:“虽然听起来是很厉害啦,能够为她们提供这些东西.......但是,她们不还是娼妇吗?”
“那你是盼着我为她们赎身,然后一个个的安排未来了。很可惜,我没有那种财力。”
“但是,即使只是一个.......”
“沙克罗!我还以为你要更聪明,现实一些呢。”凯伊打断了沙克罗要说的话,“你觉得安洛斯城有多少娼馆,多少娼妇?我能为她们中的一个,两个赎身;那,我该赎哪个?你觉得拥有相同命运的她们,哪一个有资格去获得这份幸运?剩下的人又该怎么办?她们会去期盼着这份幸运也降临到她们头上。没错,即使是娼妇也可以有梦,但是我不会让她们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的!我要保护她们,首先是让她们能够活着,然后才能谈改变!就如同你一样,你救了冥铃,但其他的女孩儿却要因此受更多的苦;我不能说你做了错误的事情,但是结果就是如此!”
“!”沙克罗感觉有点头痛,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,但同时还是无法接受凯伊的说法;不是因为不合理,而是因为凯伊的话太正确了。有时候,正确的东西就是冷酷的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沙克罗又疑问了起来,“为什么会这样呢......就这样发生着,这种事情…..在帝国之内...为什么没人去阻止呢?”
凯伊往自己的桶里添了一点热水:“这个好解释,因为有人不希望这里所运营的一切,包括赌场,娼馆还有毒品被被阻止。”
“帮派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力......”
“我没说是帮派,我……告诉你个秘密好了,从这里出去右转经过三个小巷有另一家娼馆,你去那里提一下西斯拉姆子爵的名字就能免费玩了。”
沙克罗从凯伊的话里听出了不对的地方:“帝国东边的德利城的西斯拉姆子爵?你是说......”
“这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哟。还有呢,鲨鳍帮的帮主每个月都会到安洛斯城的北区,和城主一起去钓鱼;他的手下掌管着南城将近一半的毒品交易。路易斯伯爵,安达尔城的那个,上周听说他来到这边进了一家叫做 ‘黑羽’的娼馆,那里面都提供些什么服务你根本想象不到;然后是艾欧斯伯爵......”凯伊如数家珍般地说起了这些黑暗中的真相。
“不要说了!”沙克罗抓起了头发,“这不可能!你说的那些人,他们都是帝国的权贵,他们...他们怎么会做这种事......”
“没什么不可能,权力使人腐化,当你也在他们的位置时,你也许也会做同样的事情。”凯伊走出了木桶,“这世上有一堵墙,一边是黑暗,一边是光明。墙挡住了光,所以另一边是黑暗;人们认为黑暗是不好的,却忘记了是什么挡住了光明。沙克罗,你心中的正义就好像是一堵墙,一堵能够挡住黑暗的墙;墙的里面是光明的世界,没有一丝阴霾,但因此另一面则是透不过一点光亮的无尽黑暗。生活在光明中的人由你去守护,那生活在黑暗中的呢?”
“……”沙克罗没有回答。
凯伊走到了沙克罗的旁边:“那就是我的工作了。你在光明之中行使正义,消除越过了那道名为 ‘权力’的墙的黑暗;而我则负责在黑暗中维护正义,从恶棍手中解救那些无辜的人。我们都在各司其职,只是......我们也都忽视了真正的敌人————那道墙。只要名为权力的墙还存在,无论再怎样努力,光也照不进黑暗。”
沙克罗从木桶中站了起来:“所以我们能做什么呢?也许帝国的贵族的确有不少都已经腐败了,但是他们还是高高在上,我们......能做什么呢?”
“权力能以不同的形式存在,并不一定非是一道墙;如果想要改变现状,打破那道墙,一个人两个人用一年两年都是远远不够的。正因如此我们才必须有耐心,即便是一生无成也不得去悔恨;我们目光要放远,但更重要的是做好当下的事,比如说————让娼妇们过的更好一些。”
“哈————是呢。”伴随着一声叹息,沙克罗点了点头,“谢谢你,凯伊。你的话让我明白了些事情,虽然还是很纠结。”
凯伊拍了拍沙克罗的肩膀:“好啦,澡洗得差不多了,我们可以开始干正事了。”
“好啊,干什么?”沙克罗披上了一条毛巾。
“找个娼妇快活一下。”
“…………….”
沙克罗愣住了。
这会儿功夫,凯伊已经擦干了身体,然后回过头来:“哎,站着干什么?一块儿出去吧。”
“不不不不不不......”沙克罗使劲地摇起了头,“怎么到最后又绕回来了,我说过我不想干这种事啊。”
“老弟啊,你好好问问自己的良心,你其实是想要的吧?”凯伊走近过去。
沙克罗还是摇着头:“不,不行,我不能对不起冥铃......”
“你呀————”凯伊一拳不轻不重地怼在了沙克罗的胸口上,“这种事情只要是带着爱去做,没有什么对不起冥铃的地方嘛。你不必有罪恶感,在床上的时候只要多温柔地爱抚一会儿,然后再说几句甜美的情话,感觉自然就来了。”
“还是算,算了吧。我先回去好了。”沙克罗还是想要逃避。
凯伊抓住了沙克罗的胳膊:“你要是有精神上的洁癖,接受不了接待过别人的娼妇的话,这里也有一个是前一段时间来的,还没有侍奉过人的女孩儿。”
“我......”
“她可是认为,只要把你伺候好了我就会高兴;你要是拒绝的话,她就该伤心了,你忍心吗?快来吧。”两个人拉扯拉扯地走出了浴室,进入了更衣间。
(再有三章的内容就到三十万字了!为了庆shui祝zi,我决定————更一篇番外!主角会是凯伊,至于内容是什么,到时候再说咯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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